有一些，甚至根本不想生。我只為願意生孩子的人布施子女緣，對於這些不願生的，我若是強行將子女緣加諸他們身上，只會造成更大的罪孽！”

觀音話音剛落，一位臉色蒼白的神仙就出言反駁：“繁衍後代，生生不息，是身為凡人的責任！他們貪圖享樂，不願遭受養育子女之累，身為送子觀音，你當引導他們擔起這份責任！我就不信，若是你將子女送至，他們會不接受？”

“會！人間的墮胎術，只需兩刻鐘！而且，現在的凡間看著繁華，人們衣食無憂，但若是更多的孩子出世，有限的資源就會被耗盡，勢必引起大亂。所以，他們的計劃生育，在我看來，實則是有大智慧的！”

觀音的問題暫時也告一段落，長生大帝下一個問責的對象，是文昌。

“聽說你在人間售賣‘逢考必過’符？你的職責就是保佑凡間的莘莘學子，你為何要售賣？”

“回帝君，我並未售賣。我只是將一些祈福語句發布在我的公眾號裏，叫他們轉發而已。，至於他們的打賞，也全都是自願，我並未主動索取，而且，所有收入我都捐贈給我就職的學校，用來資助那些寒門學子。”

接下去，長生大帝又問了月老、關公等人，每個人都被挑出了大大小小的不是，雖然這些不是最終都不了了之，但多多少少都影響了大家的心情。看著大殿上諸神形形色色的目光，司春和英招對視了一眼，多日來養成的默契讓他倆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——

今日這情景，有些奇怪。

沒容他們多想，很快，長生大帝的聲音又響起：“英招——”

105.騎與被騎

“你將所有下凡的神仙都帶到凡間那個烏煙瘴氣的娛樂圈裏去，拋頭露面，極盡取悅他人之事，你就不怕毀了我們神界的威望？毀了神仙的形象？”

長生大帝的聲音冷冷清清，聽不出喜怒，但司春卻覺得異常刺耳，看到這裏，她早已明白——今日召他們回來，應該是有人在長生大帝面前說了什麽，讓他吹毛求疵，雞蛋裏挑骨頭來了。

英招沒有回答長生大帝的話，冷冷的眼神掃過殿上眾神，在看到大家臉色比過去好了很多後，他強壓下心頭覆雜的情緒，緩緩開口：“人間的娛樂圈，的確有很多令人不齒之事，但演藝人員的出現，最初還是為了給人帶去精神的愉悅。其實，這才是凡人現在的信仰，他們狂熱地追捧心中的偶像，關註他的一言一行，找的就是一種精神寄托，所以，凡人的明星，才是他們心中的神。我認為，讓真正的神仙成為優質偶像，是大有可為的。神仙，可以憑這個贏回信仰，凡人，可以真的得到他們的精神導師。我和司春帶人下凡半年，我們做的，都是利國利民的事情，人們喜歡我們，讚同我們的行為，就如人間的媒體說的那樣，寶音公司的這批明星，絕對是娛樂圈的一股清流！”

“那你們也不能任人醜化神仙！聽說你們把廣寒仙子，都改成跳脫輕浮的樣子了？”說話的是一位小神，向來沒什麽存在感，司春認了好一會兒都沒認出來。

“這位仙友言重了！百花女神出演這個角色前，是問過我的意思的，我認為那樣的我沒什麽不好！而且，我完全信得過女神，她，把我演得很好。我看過凡人的評論，他們都很喜歡那樣的嫦娥。而且，百花女神還把上次給那個山泉代言的形象也讓給了我，原本虛弱乏力的我如今精神大盛，你們看——”嫦娥伸出右手，掌心慢慢浮現出幾朵金黃的小花，幽香撲鼻，“因為我神力精進，月宮中的桂花也隨之開花了！帝君，這是我特意給您做的香囊!”

接過嫦娥遞給自己的桂花香囊，長生大帝終於露出一絲笑意：“如果我記得沒錯，這桂花樹，已經一百年沒有開花了吧？”

“是！自從這一百年凡人漸漸不再信奉神仙，桂花樹就沒有開過花！”

“好好好！東岳、刑天、白森，你們如今，可有話說？”

三人對視一眼，被喚作白森的人緩步上前，行了一禮說：“回帝君！我們魔君說，這一百年，魔族也算安分守己，偏居一隅，既然神族可以派人下凡歷練贏取供奉，可否請帝君開恩，解了我們的禁置，也讓我們下凡謀得一條生路？”

原來，這白森，竟是魔族首領相柳的手下，他話音剛落，已經有神仙跳出來反對：“不行！你們魔族黑歷史太多，以前去人間為非作歹，傷人性命，玉帝看不過，才在離去之前封印了你們的魔力，誰知道你們下凡會鬧出什麽是非呢？”

“是！墨甲戰神是帶人下凡庇護凡人的，若是你們管不住自己起了害人之心，凡人自是無法對抗你們，我們的人也無法向你們出手！因為，我們戰神是與魔君結了同盟咒的，要一同尋找懸圃！結了同盟咒的，是不能輕易向盟友下手的！”

“我們神族好不容易贏回一些凡人的供奉，如今對神仙，都是好印象，怎能因你們魔族自毀形象？”

諸神七嘴八舌，顯然極不讚同白森的話。相柳會派他來，白森也是個有眼力的，他沒有堅持，默默地退到了一邊，無人註意的時候，跟刑天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
這場問責，就此落幕。一出長生大殿，月老等人就被諸神團團圍住——

“月老，你們在人間，真的很受歡迎嗎？”

“當然！你們是沒見過這些凡人追星的瘋狂，連你隨便發張吃飯的照片，底下都會有幾萬條留言！幾千年前，我香火最盛的時候，都沒被這樣追捧過啊！”月老紅光滿面，幾乎每期節目，他都能牽線成功一兩對嘉賓，功德在身，神力大進。

“不是說司命跟你是一起的嗎？聽說司命比你更受歡迎？”一位長著娃娃臉的童子模樣的小神好奇地問。

南極仙翁哈哈大笑，拍著他的肩膀說：“你真相了！那是個看臉的世界！司命這種小鮮肉，當然比月老這種老臘肉受歡迎了！”

小神一臉霧水：“什麽肉？”對人間這些網絡用詞，他當然GET不到意思。

可是，他沒有等到解答，月老已經和南極仙翁開始就“即使是老臘肉，自己也比對方更吸粉”掐起了架，小神更是聽得一頭霧水——“吸粉”又是什麽？

司春正拉著嫦娥說話：“我今天還有個通告要趕，來不及回去看桂花樹了，你一定要代我向他問好啊！我挺開心他又能開花的！”

嫦娥將一包金燦燦的桂花放在她手裏：“你放心，他挺惦記你的！還有，你和他——”她指了指不遠處的英招，小心地問。

“我跟他啊——”司春也不知道該怎麽說，見英招大步走來，就及時打住了話頭。

“我剛剛用神識查探了一下，距那個活動，還有一個多小時，我們現在下去，應該還趕得上，你怎麽說？”

“啊，那就快走吧！我說過要將這次活動的收益捐給我母校的古植物研究項目的，不能食言！”

司春話音剛落，英招已經搖身一變，幻化出真身：“駕祥雲要一個時辰，距離這麽遠瞬移訣到不了，還是騎我去吧！一刻鐘足矣，你還有時間化妝，公司派出的團隊應該早就到了！”

如果不是長生大帝突然召喚，司春肯定是跟公司的人一起走的。她沒有猶豫，一回生二回熟，十分自然地爬到英招背上，甚至還十分自然地摟住了英招的脖子：“那就快走吧！”

一道金光閃過，這一人一獸迅速消失在眾神面前，目瞪口呆的趙公明捅捅仍舊沈浸在“我是個非常受歡迎的明星（神）中”不可自拔的月老，說：“老大居然讓司春騎自己的真身！我說，什麽時候，老大能‘騎’上司春啊？”

語氣略猥瑣，月老一把捂住他的嘴巴，見四周無人註意，才小心地說：“慎言！我都跟你說了，老大和女神是命定姻緣！但我最近一算，發現一件十分不妙的事情。我們老大啊，可能終其一生，都翻不了身，只有被司春‘騎’的份兒了！我說的‘騎’，跟你說的‘騎’不是一個意思，也不是你剛剛看到的‘騎’！”

趙公明大感驚奇，但不管他接下去如何追問，月老都不再開口。

106.黑綜藝

刑天和東岳帝君看著眾神漸漸散去，回神殿的回神殿，回凡間的回凡間，兩人也默默地向自己神殿行去。白森悄悄跟上，不知在兩人耳邊說了什麽，兩人對視一眼，最終還是搖了頭，白森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，但他沒有糾纏，還是轉身與兩人告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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